第六百五十三章玉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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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百五十三章 玉然
明明從飯店走到酒店，也沒多遠啊！
為什麽現在從酒店，到飯店，卻會迷路呢？
簡直百思不得其解！
更讓蘇小海崩潰的是，他老爸的手機號碼，出了漢圖市就無法打電話，也不能接聽！
他用的是那種很久很久以前的套餐，無論網廳的人打了多少次電話忽悠，都不願意換。
原因很簡單。
它沒月租啊！
不過代價是，打電話挺貴的，所以他平時很少打。
這跨了省，也都連電話都大不了了。
這可就把蛋給扯到了。
他們四處亂轉，然後就發現，這周圍怎麽兩個共用電話亭什麽的都沒有？
以前這種東西，不是很多嗎？
這尼瑪是何等的臥槽！
“那個，我們迷路了，可以借一下你手機……”
“神經病，現在誰沒有手機啊？騙子！”
正玩手機的人迅速跑了。
“馬拉個幣的，你才是騙子，你全家都是騙子！”蘇小海暴跳如雷，但也只是心裏罵一下而已。
“這下怎麽辦啊？”他媽驚慌地說道。
“再想想辦法……”
其實他們可以找便利店，給錢打電話。
不過一時間，硬是沒想到這茬。
得，越走，距離梧桐樓就越遠了！
玉然又反覆打了唐雨桐和陳軒的電話，然後也顧不得省錢，打出租車去梧桐樓。
“下午就走了嗎？哦，那他們有沒有說，他們去哪兒了？”
張師傅遲疑了一下，還是說道：“我們也不知道他們去哪兒了。不過老板下午臨走前，發了很大的脾氣，把整個廚房都差點砸了。她還說，還說……”
“還說什麽了？”玉然急忙問道。
“唉，她說陳軒，要死了。”
“……”
啪啦！
被玉然拿在手裏，一直亮屏，開著數據，打開聊天軟件與唐雨桐聊天界面的手機，一下子摔在地上，屏幕碎裂。
然後她也跟著坐倒下去。
張師傅他們急忙想要攙扶，卻被她很粗暴地推開。
“這不可能！這不可能！你們騙我，騙我！”玉然連滾帶爬地站起來，往外就跑。
幾秒鐘後，她又跑回來，抓起地上的手機，又轉身跑。
砰！
她撞翻了桌子，摔倒在地，然後完全不在乎疼痛和一身的飯菜殘渣，狼狽地跑了出去。
“唉——”
張師傅等人面面相覷，然後嘆氣。
這一刻，玉然完全忘了蘇小海他們，只瘋了一般，到處亂跑。
她不知道要去哪裏尋找陳軒和唐雨桐，只能在大街上一路向前跑。
人潮人海，車水馬龍，萬家燈火，鋼鐵森林。
玉然跑到快要斷氣，跑得肺腔都要炸了，跑得喉嚨灼痛，跑得視線模糊。
卻還是不肯停下來！
“不會的，一定不會的！你們都是在跟我開玩笑！”
“出來啊，都出來啊！”
“我會更乖的，我會做得更好！求求你們出來吧！”
周圍的人紛紛側目，看著她瘋了一般大吼大叫。
“這是……失戀了嗎？”
“為什麽我感覺她有一點兒眼熟……”
時間一晃，九點多了。
玉然好像孤魂野鬼，在一條路上游蕩，茫然四顧。
便在這時，手機響了！
玉然精神一振，急忙劃動。
該死的，卻劃不動了！
什麽破手機啊！
也看不清上面顯示的來電是誰。
“一定是陳軒他們，一定是！”玉然急得跺腳，忽然想到好像設置了不用按鍵直接放到耳邊也可以接聽，急忙將手機貼在了耳朵上。
“餵，餵，陳軒，唐雨桐，是你嗎？是的嗎？”
對方沈默了幾秒鐘，然後一個試探性的聲音傳過來：“請問，是玉然蘇小姐嗎？我們是派出所的，你爸媽還有你弟弟現在在我們這兒，你能不能馬上過來一下？”
“騙子，你是騙子！他們明明在酒店！”
“呃，我們……餵，餵？”
大半個小時後，臉色慘白的玉然還是來到了派出所，將蘇小海三人接了出來。
在派出所裏面的時候，他們雙方都沒怎麽說話。
一出來，還沒走多遠，蘇小海就上前一把拉住玉然：“餵，姐，你都不給一個解釋嗎？這麽晚才來，害我們差點就走丟了！有你這麽做人的嗎？”
他媽嘴唇動了動，也忍不住說道：“也是，你也沒看見，可把小海嚇壞了。你說這麽大個城市，要真丟了，多危險啊！”
“小河，小河，你怎麽了？怎麽不說話啊！”他爸用手在玉然面前晃了晃，“你這身上，怎麽搞的？”
玉然木然地掃了他們一眼，繼續往前走。
“餵，你什麽態度！這是要帶我們去哪兒啊……”
一路上，他們盡圍著玉然說話，先是發洩一通後，又問她最近生活上具體是些什麽情況，為啥這副丟了魂的樣子，不會是被淘汰了吧？還是……被潛一規則了？
別說，還真有點像被潛一規則然後受打擊的樣子……
到了酒店外面，玉然才終於說道：“對不起，爸媽，你們先去休息一晚上，我有點急事要去辦，今晚上就不能陪你們了。”
“什麽事啊？”蘇小海插一嘴，越發不滿了。
迷路後，他可是一肚子火沒處發洩呢！
玉然這副無視他的態度，越發叫他窩火。
這才當明星就這麽橫了？以後更紅了，還得了？
這是在嫌棄自己這些窮親戚嗎？
玉然沒有回答他，只對她爸媽繼續說道：“如果，如果明天之前，我沒有來找你們。你們就回家吧，麻煩你們走這一趟了。”
“啥？蘇小河，你什麽意思！”蘇小海索性連姐都不叫了。
“你給我閉嘴！”玉然陡然喝了他一聲。
“你……”蘇小海一呆。
蘇小河她，她，她居然敢吼我？
從小到大，她都沒敢吼我。
現在就吼了？
玉然冷冷地看著他，說道：“從一開始你就在這裏唧唧歪歪嗡嗡嗡嗡，煩不煩啊？你沒看出來我心情一點都不好嗎？”
“小河，你怎麽能這樣跟你弟弟說話……”她媽下意識護住了蘇小海。
玉然便又冷冷地看了她一眼。
她媽登時心中一涼，莫名有些慌張。
她爸更是沒有什麽存在感，呆呆地看著這一幕。
玉然將錢包掏出來，裏面的現金全塞到她媽手裏，然後就這麽走了。
“還真是……好有大明星的架子啊！”蘇小海白眼一翻，“簡直莫名其妙！回頭等上節目的時候，看你怎麽來求我！”
玉然來到梧桐樓，幸好這裏還沒打烊。
玉然從收銀抽屜裏，只拿走了幾張錢，然後就在收銀小妹同情的目光下，再次離開。
十點鐘左右，林康夫打了個電話過來：“你們怎麽都還沒回家，是不是出什麽事兒了？需要我幫忙嗎？”
“沒事的，謝謝你的好意……”站在古月濃他們小區外面的玉然，一臉麻木地說道。
等她掛了電話，回頭一看，古月濃一個人小跑了出來。
玉然空洞的眼眸這才迸發出一抹希冀的光芒。
她一個箭步沖上去，緊緊握住古月濃的手，急切地說道：“陳軒他們有來你們這裏嗎？你爸是神醫，他已經治好了陳軒，對嗎？”
“你……還什麽都不知道麽？”看到她這副樣子，好不容易情緒穩定下來的古月濃鼻子一酸，差點又哭了，“唐雨桐沒有告訴你？她已經把陳軒帶走了。我也不知道他們去了哪裏。”
“你的意思是，你爸也沒有辦法麽？”
“我爸當時在外地。現在回來了。不過聽我爸的意思，他也束手無策。”古月濃聲音低沈，“不管怎麽樣，玉然，你，你要堅強……”
“我怎麽堅強？沒有他，我也許早就死了。他死了，我活著也沒什麽意思了……沒意思了……”玉然再一次蹲下去，抱膝痛哭。
“你別哭了，不然我也要哭了！”古月濃也蹲下去，抱住了她。
因為擔心她做什麽傻事，古月濃強行將她拉到自己家，讓她洗澡，換身衣服。
然後兩人就一起躺在床上，古月濃仔細講述了一下她所知道的事情經過。
玉然聽完後，一夜無眠，一直捧著她的手機，直到沒電。
等古月濃陡然驚醒，睜眼看見的，便是玉然充滿血絲的眼睛。
“唉！”她忍不住又一次抱住了玉然。
這個女孩，真的太讓人疼惜了！
她應該也是最依賴陳軒的那一個。
其她人，雖然也和陳軒有著深厚的友誼或者感情，但缺了陳軒，縱是悲痛，也還是一個完整的個體。
而她的命運，卻早已和陳軒息息相關。
因為她的命運，就是陳軒強行改變的。
玉然借了古月濃的充電器，給自己手機充上電後，就一直坐在桌子旁邊。
古月濃給她帶來的早餐，她雖然沒有一丁點胃口，但也還是吃了——
她不想給古月濃添更多的麻煩。
這種情況，她也不可能去節目組繼續訓練了。
節目組的那位張總，在聽底下的人匯報這一點後，眉頭微皺，然後就又舒展開來。
“也是，冠軍幾乎是板上釘釘了，偶爾偷一天懶，也很正常嘛！”
他很快就將這件小事拋之腦後。
時間一晃，到了中午，這位張總開車來到一家餐廳。
“哈哈，曾少！您好，您好……”
酒過三巡，請他吃飯的這位重量級人物，終於講出了他的來意。
他將手機相冊翻開，停在一個漂亮女孩上面，大咧咧地說道：“給個面子，讓這妞拿到冠軍的頭銜，這事兒，就這麽定了，怎麽樣？”
節目組張總見狀，暗暗叫苦。
一方面，他得罪不起眼前這位。
另一方面，他也不敢賣陳軒的面子。
無奈之下，他只得含糊其辭，各種委婉的暗示。
“哈哈，你是想說那個叫玉然的選手，背後有人是吧？那個人，名字是叫陳軒？”
“呃，您知道這個人的來頭？說來慚愧，我至今都不知道他具體什麽身份……”
“嗯，這個人發生的事在我們那個圈裏，昨兒個都傳開了。”這人嗤笑一聲，“要說來頭，這丫還真不小，我也是不敢得罪的。”
“那您這還——”
“這不，他都死了麽？哈哈，再大的來頭，死了還有什麽卵一用？”
“什麽，死了？這，這不會吧！”
“呵，我有必要消遣你嗎？這是真的，昨天被一個島國的功夫高手打死了。他這一死，那什麽玉然，跟他的後臺，根本一點關聯都沒有。我說你丫還怕啥呢？”
“嘿，這事兒整的，太意外了。”這張總深吸了口氣，然後一拍額頭。
“得了，曾少，我知道該怎麽做了。總之，我會盡全力運作，讓觀眾們都喜歡您點的這位……”
他已經想好了許多招數。
其中最有效的，便是將玉然與陳軒當街打人的事兒扯出來，再混淆視聽添油加醋一番，絕逼能把玉然黑得連她媽都不認識！
這樣一來，就算她顏值再高，唱功再好，此時的人氣已是最高，也都完蛋了好嗎？
從餐廳離開，回到節目組。這張總第一時間就去找到曾少欽定的那位選手，好好勉勵鼓舞了一番。
然後他回到辦公室，來回走了幾步，便打給了林康夫的那位黃叔叔。
“聽說那個叫陳軒的死了，有這回事兒嗎？什麽，是真的？行，我知道了！哈哈，沒事兒，我就隨便問問。嗯，明天一起吃飯，我請客！”
那邊，黃叔在掛了電話之後，自言自語：“差點都忘了這茬。”便打給了林康夫。
林康夫正把玩著手機，心想要不要再打個電話問問玉然，一看電話響了，就一楞。
“什麽？陳軒死了？被人打死的？”
“沒錯，這是真的。你要是真的喜歡那個姓蘇的女的，也是你的機會來了。不過我勸你這段時間還是離她遠一點，以後再說。”
“呃，我，我知道了——”
林康夫還沒消化掉這麽突如其來的重磅消息，只得隨口應了聲。
掛掉電話，林康夫立刻就要撥給玉然，問問是不是真的。
然後他又一屁股坐下，耳朵嗡嗡作響，一時間，心情竟有些覆雜。
他最終沒有撥號。
撥號的，是節目組的張總。
一直都在發呆的玉然一聽到手機響了，便瞬間回魂，然後接了電話。
“陳軒，是你嗎？”
“什麽什麽狗屁陳軒，你是那個誰，玉然嗎？”
“張總？”玉然登時就洩氣了。
除了陳軒的電話，誰的電話，她都不感興趣。
“喲，大明星啊，還知道有我這個張總？我看你根本就沒瞧得起這個節目嘛！別人都每天過來辛辛苦苦報道，進行訓練。就你一個人特殊，假都不請一個，好大的排場。是不是以為冠軍一定就是你啊！你……”
對方這一番冷嘲熱諷還沒說完，玉然就已然打斷：“對不起張總，我現在已經不需要參賽了，我退出就是了。”
“退出？”張總一楞，下意識就想答應。
玉然自願退賽的話，不就正好嗎？
免得他再運作這樣那樣的。
然而，他在頓了頓後，卻是譏諷地說道：“這錄播的部分都快要播完了，觀眾都已經知道你這個人了。你現在跟我說退賽？你這叫我們怎麽搞？你別忘了你可是簽了合同的！這個周末，你來得來，不來，也得來！否則你就等著天價賠償吧！言盡於此，你好自為之！”
他一下子掛掉電話，臉上浮現出一抹冷笑。
“不把你整得身敗名裂，怎麽對得起我之前的低聲下氣？”
“眼看著就要翻身，結果靠山卻橫死了，呵，這就是命！”
玉然看著掛斷後的手機屏幕，碎裂的玻璃，叫後面的合影墻紙，模糊不清。
但這並不妨礙她看“清楚”陳軒的笑容。
然後電話就又一次響了。
“這一次，會是你嗎？”
她低語，然後接聽。
“玉然，你還真的不來接我們，讓我們就這麽灰溜溜回老家嗎？你這也太狠了，這麽翻臉不認人，信不信我找記者曝光你啊！”蘇小海氣急敗壞地聲音從那邊傳來。
“哦，原來不是。”玉然放下了手機，不再去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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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明從飯店走到酒店，也沒多遠啊！
為什麽現在從酒店，到飯店，卻會迷路呢？
簡直百思不得其解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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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用的是那種很久很久以前的套餐，無論網廳的人打了多少次電話忽悠，都不願意換。
原因很簡單。
它沒月租啊！
不過代價是，打電話挺貴的，所以他平時很少打。
這跨了省，也都連電話都大不了了。
這可就把蛋給扯到了。
他們四處亂轉，然後就發現，這周圍怎麽兩個共用電話亭什麽的都沒有？
以前這種東西，不是很多嗎？
這尼瑪是何等的臥槽！
“那個，我們迷路了，可以借一下你手機……”
“神經病，現在誰沒有手機啊？騙子！”
正玩手機的人迅速跑了。
“馬拉個幣的，你才是騙子，你全家都是騙子！”蘇小海暴跳如雷，但也只是心裏罵一下而已。
“這下怎麽辦啊？”他媽驚慌地說道。
“再想想辦法……”
其實他們可以找便利店，給錢打電話。
不過一時間，硬是沒想到這茬。
得，越走，距離梧桐樓就越遠了！
玉然又反覆打了唐雨桐和陳軒的電話，然後也顧不得省錢，打出租車去梧桐樓。
“下午就走了嗎？哦，那他們有沒有說，他們去哪兒了？”
張師傅遲疑了一下，還是說道：“我們也不知道他們去哪兒了。不過老板下午臨走前，發了很大的脾氣，把整個廚房都差點砸了。她還說，還說……”
“還說什麽了？”玉然急忙問道。
“唉，她說陳軒，要死了。”
“……”
啪啦！
被玉然拿在手裏，一直亮屏，開著數據，打開聊天軟件與唐雨桐聊天界面的手機，一下子摔在地上，屏幕碎裂。
然後她也跟著坐倒下去。
張師傅他們急忙想要攙扶，卻被她很粗暴地推開。
“這不可能！這不可能！你們騙我，騙我！”玉然連滾帶爬地站起來，往外就跑。
幾秒鐘後，她又跑回來，抓起地上的手機，又轉身跑。
砰！
她撞翻了桌子，摔倒在地，然後完全不在乎疼痛和一身的飯菜殘渣，狼狽地跑了出去。
“唉——”
張師傅等人面面相覷，然後嘆氣。
這一刻，玉然完全忘了蘇小海他們，只瘋了一般，到處亂跑。
她不知道要去哪裏尋找陳軒和唐雨桐，只能在大街上一路向前跑。
人潮人海，車水馬龍，萬家燈火，鋼鐵森林。
玉然跑到快要斷氣，跑得肺腔都要炸了，跑得喉嚨灼痛，跑得視線模糊。
卻還是不肯停下來！
“不會的，一定不會的！你們都是在跟我開玩笑！”
“出來啊，都出來啊！”
“我會更乖的，我會做得更好！求求你們出來吧！”
周圍的人紛紛側目，看著她瘋了一般大吼大叫。
“這是……失戀了嗎？”
“為什麽我感覺她有一點兒眼熟……”
時間一晃，九點多了。
玉然好像孤魂野鬼，在一條路上游蕩，茫然四顧。
便在這時，手機響了！
玉然精神一振，急忙劃動。
該死的，卻劃不動了！
什麽破手機啊！
也看不清上面顯示的來電是誰。
“一定是陳軒他們，一定是！”玉然急得跺腳，忽然想到好像設置了不用按鍵直接放到耳邊也可以接聽，急忙將手機貼在了耳朵上。
“餵，餵，陳軒，唐雨桐，是你嗎？是的嗎？”
對方沈默了幾秒鐘，然後一個試探性的聲音傳過來：“請問，是玉然蘇小姐嗎？我們是派出所的，你爸媽還有你弟弟現在在我們這兒，你能不能馬上過來一下？”
“騙子，你是騙子！他們明明在酒店！”
“呃，我們……餵，餵？”
大半個小時後，臉色慘白的玉然還是來到了派出所，將蘇小海三人接了出來。
在派出所裏面的時候，他們雙方都沒怎麽說話。
一出來，還沒走多遠，蘇小海就上前一把拉住玉然：“餵，姐，你都不給一個解釋嗎？這麽晚才來，害我們差點就走丟了！有你這麽做人的嗎？”
他媽嘴唇動了動，也忍不住說道：“也是，你也沒看見，可把小海嚇壞了。你說這麽大個城市，要真丟了，多危險啊！”
“小河，小河，你怎麽了？怎麽不說話啊！”他爸用手在玉然面前晃了晃，“你這身上，怎麽搞的？”
玉然木然地掃了他們一眼，繼續往前走。
“餵，你什麽態度！這是要帶我們去哪兒啊……”
一路上，他們盡圍著玉然說話，先是發洩一通後，又問她最近生活上具體是些什麽情況，為啥這副丟了魂的樣子，不會是被淘汰了吧？還是……被潛一規則了？
別說，還真有點像被潛一規則然後受打擊的樣子……
到了酒店外面，玉然才終於說道：“對不起，爸媽，你們先去休息一晚上，我有點急事要去辦，今晚上就不能陪你們了。”
“什麽事啊？”蘇小海插一嘴，越發不滿了。
迷路後，他可是一肚子火沒處發洩呢！
玉然這副無視他的態度，越發叫他窩火。
這才當明星就這麽橫了？以後更紅了，還得了？
這是在嫌棄自己這些窮親戚嗎？
玉然沒有回答他，只對她爸媽繼續說道：“如果，如果明天之前，我沒有來找你們。你們就回家吧，麻煩你們走這一趟了。”
“啥？蘇小河，你什麽意思！”蘇小海索性連姐都不叫了。
“你給我閉嘴！”玉然陡然喝了他一聲。
“你……”蘇小海一呆。
蘇小河她，她，她居然敢吼我？
從小到大，她都沒敢吼我。
現在就吼了？
玉然冷冷地看著他，說道：“從一開始你就在這裏唧唧歪歪嗡嗡嗡嗡，煩不煩啊？你沒看出來我心情一點都不好嗎？”
“小河，你怎麽能這樣跟你弟弟說話……”她媽下意識護住了蘇小海。
玉然便又冷冷地看了她一眼。
她媽登時心中一涼，莫名有些慌張。
她爸更是沒有什麽存在感，呆呆地看著這一幕。
玉然將錢包掏出來，裏面的現金全塞到她媽手裏，然後就這麽走了。
“還真是……好有大明星的架子啊！”蘇小海白眼一翻，“簡直莫名其妙！回頭等上節目的時候，看你怎麽來求我！”
玉然來到梧桐樓，幸好這裏還沒打烊。
玉然從收銀抽屜裏，只拿走了幾張錢，然後就在收銀小妹同情的目光下，再次離開。
十點鐘左右，林康夫打了個電話過來：“你們怎麽都還沒回家，是不是出什麽事兒了？需要我幫忙嗎？”
“沒事的，謝謝你的好意……”站在古月濃他們小區外面的玉然，一臉麻木地說道。
等她掛了電話，回頭一看，古月濃一個人小跑了出來。
玉然空洞的眼眸這才迸發出一抹希冀的光芒。
她一個箭步沖上去，緊緊握住古月濃的手，急切地說道：“陳軒他們有來你們這裏嗎？你爸是神醫，他已經治好了陳軒，對嗎？”
“你……還什麽都不知道麽？”看到她這副樣子，好不容易情緒穩定下來的古月濃鼻子一酸，差點又哭了，“唐雨桐沒有告訴你？她已經把陳軒帶走了。我也不知道他們去了哪裏。”
“你的意思是，你爸也沒有辦法麽？”
“我爸當時在外地。現在回來了。不過聽我爸的意思，他也束手無策。”古月濃聲音低沈，“不管怎麽樣，玉然，你，你要堅強……”
“我怎麽堅強？沒有他，我也許早就死了。他死了，我活著也沒什麽意思了……沒意思了……”玉然再一次蹲下去，抱膝痛哭。
“你別哭了，不然我也要哭了！”古月濃也蹲下去，抱住了她。
因為擔心她做什麽傻事，古月濃強行將她拉到自己家，讓她洗澡，換身衣服。
然後兩人就一起躺在床上，古月濃仔細講述了一下她所知道的事情經過。
玉然聽完後，一夜無眠，一直捧著她的手機，直到沒電。
等古月濃陡然驚醒，睜眼看見的，便是玉然充滿血絲的眼睛。
“唉！”她忍不住又一次抱住了玉然。
這個女孩，真的太讓人疼惜了！
她應該也是最依賴陳軒的那一個。
其她人，雖然也和陳軒有著深厚的友誼或者感情，但缺了陳軒，縱是悲痛，也還是一個完整的個體。
而她的命運，卻早已和陳軒息息相關。
因為她的命運，就是陳軒強行改變的。
玉然借了古月濃的充電器，給自己手機充上電後，就一直坐在桌子旁邊。
古月濃給她帶來的早餐，她雖然沒有一丁點胃口，但也還是吃了——
她不想給古月濃添更多的麻煩。
這種情況，她也不可能去節目組繼續訓練了。
節目組的那位張總，在聽底下的人匯報這一點後，眉頭微皺，然後就又舒展開來。
“也是，冠軍幾乎是板上釘釘了，偶爾偷一天懶，也很正常嘛！”
他很快就將這件小事拋之腦後。
時間一晃，到了中午，這位張總開車來到一家餐廳。
“哈哈，曾少！您好，您好……”
酒過三巡，請他吃飯的這位重量級人物，終於講出了他的來意。
他將手機相冊翻開，停在一個漂亮女孩上面，大咧咧地說道：“給個面子，讓這妞拿到冠軍的頭銜，這事兒，就這麽定了，怎麽樣？”
節目組張總見狀，暗暗叫苦。
一方面，他得罪不起眼前這位。
另一方面，他也不敢賣陳軒的面子。
無奈之下，他只得含糊其辭，各種委婉的暗示。
“哈哈，你是想說那個叫玉然的選手，背後有人是吧？那個人，名字是叫陳軒？”
“呃，您知道這個人的來頭？說來慚愧，我至今都不知道他具體什麽身份……”
“嗯，這個人發生的事在我們那個圈裏，昨兒個都傳開了。”這人嗤笑一聲，“要說來頭，這丫還真不小，我也是不敢得罪的。”
“那您這還——”
“這不，他都死了麽？哈哈，再大的來頭，死了還有什麽卵一用？”
“什麽，死了？這，這不會吧！”
“呵，我有必要消遣你嗎？這是真的，昨天被一個島國的功夫高手打死了。他這一死，那什麽玉然，跟他的後臺，根本一點關聯都沒有。我說你丫還怕啥呢？”
“嘿，這事兒整的，太意外了。”這張總深吸了口氣，然後一拍額頭。
“得了，曾少，我知道該怎麽做了。總之，我會盡全力運作，讓觀眾們都喜歡您點的這位……”
他已經想好了許多招數。
其中最有效的，便是將玉然與陳軒當街打人的事兒扯出來，再混淆視聽添油加醋一番，絕逼能把玉然黑得連她媽都不認識！
這樣一來，就算她顏值再高，唱功再好，此時的人氣已是最高，也都完蛋了好嗎？
從餐廳離開，回到節目組。這張總第一時間就去找到曾少欽定的那位選手，好好勉勵鼓舞了一番。
然後他回到辦公室，來回走了幾步，便打給了林康夫的那位黃叔叔。
“聽說那個叫陳軒的死了，有這回事兒嗎？什麽，是真的？行，我知道了！哈哈，沒事兒，我就隨便問問。嗯，明天一起吃飯，我請客！”
那邊，黃叔在掛了電話之後，自言自語：“差點都忘了這茬。”便打給了林康夫。
林康夫正把玩著手機，心想要不要再打個電話問問玉然，一看電話響了，就一楞。
“什麽？陳軒死了？被人打死的？”
“沒錯，這是真的。你要是真的喜歡那個姓蘇的女的，也是你的機會來了。不過我勸你這段時間還是離她遠一點，以後再說。”
“呃，我，我知道了——”
林康夫還沒消化掉這麽突如其來的重磅消息，只得隨口應了聲。
掛掉電話，林康夫立刻就要撥給玉然，問問是不是真的。
然後他又一屁股坐下，耳朵嗡嗡作響，一時間，心情竟有些覆雜。
他最終沒有撥號。
撥號的，是節目組的張總。
一直都在發呆的玉然一聽到手機響了，便瞬間回魂，然後接了電話。
“陳軒，是你嗎？”
“什麽什麽狗屁陳軒，你是那個誰，玉然嗎？”
“張總？”玉然登時就洩氣了。
除了陳軒的電話，誰的電話，她都不感興趣。
“喲，大明星啊，還知道有我這個張總？我看你根本就沒瞧得起這個節目嘛！別人都每天過來辛辛苦苦報道，進行訓練。就你一個人特殊，假都不請一個，好大的排場。是不是以為冠軍一定就是你啊！你……”
對方這一番冷嘲熱諷還沒說完，玉然就已然打斷：“對不起張總，我現在已經不需要參賽了，我退出就是了。”
“退出？”張總一楞，下意識就想答應。
玉然自願退賽的話，不就正好嗎？
免得他再運作這樣那樣的。
然而，他在頓了頓後，卻是譏諷地說道：“這錄播的部分都快要播完了，觀眾都已經知道你這個人了。你現在跟我說退賽？你這叫我們怎麽搞？你別忘了你可是簽了合同的！這個周末，你來得來，不來，也得來！否則你就等著天價賠償吧！言盡於此，你好自為之！”
他一下子掛掉電話，臉上浮現出一抹冷笑。
“不把你整得身敗名裂，怎麽對得起我之前的低聲下氣？”
“眼看著就要翻身，結果靠山卻橫死了，呵，這就是命！”
玉然看著掛斷後的手機屏幕，碎裂的玻璃，叫後面的合影墻紙，模糊不清。
但這並不妨礙她看“清楚”陳軒的笑容。
然後電話就又一次響了。
“這一次，會是你嗎？”
她低語，然後接聽。
“玉然，你還真的不來接我們，讓我們就這麽灰溜溜回老家嗎？你這也太狠了，這麽翻臉不認人，信不信我找記者曝光你啊！”蘇小海氣急敗壞地聲音從那邊傳來。
“哦，原來不是。”玉然放下了手機，不再去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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